两张出生证的旧事佚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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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两张保存70年的俩名相近而时辰相同的出生证,至今仍然原色不褪,毛笔字的墨水还是那么浓郁,印章的色素依然那么鲜明,无论是红印油或是蓝印油。那是1951年10月23日即婴儿出生三天后,福州市人民政府卫生局填发的婴儿出生证。当时的人民政府职能机构行使职权的公章还是方形的,出生证左边从存根联处撕开的骑缝章一角上还能清楚看出45度角斜盖着的福州市人民政府卫(衛)生局正方形印章红色字样。福州市人民政府公安局小桥分局(不久后就改为台江分局)达道派出所(这从出生证正面下方的蓝色圆形印章上可以辨认读出)作为户籍管理职能基层机关,按照规定审核了福州市卫生局代为申报户口的这两张出生证,随即在出生证主页上方加盖了蓝色的公安派出所印章,以示准许。新生儿报了户口后,福州市卫生局将出生证主联给了婴儿的父母亲,副联留在市卫生局存查。在撕开的这两张出生证主联左边沿,还若隐若现看出填发的编号分别是“X字第壹壹壹捌號”和“X字第壹壹壹玖號”字样。
当年一双儿女刚出生高兴之余,父母用福州话呼唤男孩昵称“阿俤”,呼唤刚出生的女孩昵称“阿妹”。在申报龙凤胎儿女时,父母正式给男儿号名一凤,给女儿号名一凰。这大概是从古时候传说凤凰为不同性别的一对吉祥物启示得来的吧?!仔细想想,麒麟、鸳鸯不也都是雌雄一对吗?生活中以及小说、电影里也常看到不少兄弟姐妹的名字,有哥哥叫什么什么麒,弟弟叫什么什么麟的大有其人;同样,姐姐取名什么什么鸳的,妹妹叫什么什么鸯的也比比皆是。
令人叹息的是这对双胞胎兄妹同父母及姐姐哥哥只在一起生活了四年。1955年某一天双胞胎的妹妹不慎摔倒出血,后伤口感染引发破伤风,即送医没能留住。伤心过后,父母就给双胞胎哥哥改名了,后来的户口簿上显示的一凤只是他的曾用名。不过,父母一直恋恋不舍阿妹的过早离去,始终保存着这两张出生证,母亲更经常夜深人静时悄悄地从上锁的写字桌抽屉里拿出小黑皮包,抽出珍藏的两张出生证以及兄弟姐妹唯一的幼年合影照片,心有不舍地看着这出生证,饱含深情地抚摸着合影相片里的阿妹。即使遇上文革所谓的破四旧,这两张出生证都没有受损,保存完好。阿俤那时也开始懂事了,时常看到母亲对阿妹的怀念,自然深深铭记在心。
1969年初,阿俤(一凤)顺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潮流要去农村插队落户,走前特意和母亲商量,想从抽屉里找出这两张和自己紧密相联的出生证和那张难有的兄弟姐妹合影照片,随身带着去,慈祥又善解人意的母亲点头应允了。阿俤就将这两张出生证和合影照片装入崭新的信封袋。从此,这两张双胞胎出生证和兄弟姐妹合影照片就跟随阿俤来到他所插队落户的闽北某山村。离开福州上山下乡之前,阿俤准备行李时把家里一个旧的小藤箱修修补补,还在藤箱侧面的拎手把边加钉了一副活页扣,再买把铁锁,将这两张出生证、合影照片连同他喜欢的几件物品放进小藤箱,紧紧锁在藤箱内,觉得这样打包行李离家出行也就更踏实、放心了。
两张出生证和兄弟姐妹唯一合影的黑白照片就一直跟从阿俤在插队务农的偏僻山村,伴随他度过身在异乡的春夏秋冬的日日夜夜。后来阿俤招工调到闽南海滨城市,小藤箱里面的两张出生证和兄妹合影照他依然很珍惜地收藏着。即使后来几次变换工作单位和生活住所,在清理旧东西时他都始终没有丢弃,至今依然完好无损地保存着。